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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和萧伯纳的合影

作者:黄荣才 来源:闽南日报 时间:2017-01-05
编辑:朱国文 点击数: 字号:

林语堂和萧伯纳都是幽默大师,他们见过面。林语堂和萧伯纳见面是1933年2月17日,萧伯纳是爱尔兰大作家、戏剧家、1925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当时萧伯纳任世界反帝大同盟名誉主席。为了联络世界反帝力量,他环游世界,来到上海。宋庆龄、蔡元培、林语堂、鲁迅等人接待了萧伯纳。林语堂在黄浦江畔等了两个小时,以致他在《萧伯纳一席谈》中写到“在不得已伫立江畔二小时的会见,我觉得世界上的水实在很多,到现在想起萧翁就会有水乎水乎之感”。不过就是站了两个小时,林语堂也没等到萧伯纳,萧伯纳被宋庆龄接到了上海孙中山故居,林语堂闻讯才赶过去,鲁迅也是接到通知才赶过去。

1933年2月17日,爱尔兰喜剧大师萧伯纳环球旅行途中逗留上海,宋庆龄热忱设宴款待。林语堂也前往作陪,他用英语同萧伯纳进行了很风趣的对话。图为当天在上海宋庆龄旧居,欢迎萧伯纳时,鲁迅与林语堂等人留影。

在林语堂的眼中,萧翁“态度极闲适,精神也矍铄。”“他一对浅蓝的目光,反映着那高额中所隐藏怪诞神奇的思想。”林语堂和萧伯纳相谈甚欢,他们谈到《萧伯纳传》的两位作者:赫理斯和亨德生。萧伯纳赞同林语堂的说法,但又透露自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改赫理斯编订纠正及增补书中所述的事实。林语堂写到和萧伯纳见面的时候“最特别的,就是他如有所思时,额头一皱,双眉倒竖起来,有一种特别超逸的神气。这就是萧伯纳的讽刺书中常看见的有名的眉梢”。

林语堂和萧伯纳都是幽默大师,他们可谓惺惺相惜,或者说志趣相同。在林语堂的理解之中“常人每以为萧氏的幽默,出于怪诞神奇,却不知这滑稽只是不肯放诞,不肯盲从,而在于揭穿空想,接近人情,撇开俗套,说老实话而已。不过要近人情说老实话就非有极大的勇气不可”。在宴席上,萧伯纳谈到素食、中国家庭制度、英国大学的教授戏剧、中国茶等等,萧伯纳随便扯谈,相当自在、诙谐,但在于林语堂等人来说,却是“真如看天女散花,目不暇接”。

餐后,大家来到花园合影。在合影之前,林语堂看到“那时清凉的阳光射在萧翁的白发苍髯上,萧氏人又高伟,有一种庄严的美丽”。萧伯纳在上海孙中山故居一共留下三张照片,当时为萧伯纳拍照的是摄影家毛松友。毛松友,名仿梅,浙江江山人,1927年入党,是早期的革命活动积极分子之一。1928年9月以优秀成绩考上了中国公学大学部经济系,喜欢摄影,课余拍摄了几张吴淞口海滨风光的照片,得到中国公学大学董事长蔡元培的赏识。1932年上海爆发了“一·二八”事变,师生撤到市中,中国公学大学部被凶恶的日寇炮火击毁。毛松友和同学蓝文海冒险进入吴淞战区,拍摄了被轰炸后校园颓垣残壁的照片,机智应对日本兵的盘查,把照相机给了野蛮刁难的巡逻兵,带着事先藏好的相机底板脱身,得到蔡元培的高度赞扬,亲笔写了条幅,送给他:“飞观霞光启,重门平旦开。北阙高箱过,东方连骑来。”1932年毕业的时候,校长马君武亲笔书“学然后知不足”的字幅作毕业赠物,以示鼓励。蔡元培亲自发涵推荐他担任《上海晨报》任摄影兼文字记者。1933年2月17日中午,毛松友接到蔡元培先生派人送来的条子,要他带上照相机速到孙中山夫人宋庆龄公寓里。

据毛松友的儿子毛爱华回忆,当时他的父亲毛松友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耄耋之年,为他详细谈起了这次照相的经过。在毛松友的叙述中,当天清晨五时许,宋庆龄偕同两人,冒着毛毛细雨乘着小火轮前往吴淞口迎接。10时30分,萧伯纳登岸,在宋庆龄的陪同下,乘车去中央研究院拜访蔡元培。然后和蔡元培一起前往莫利哀路29号孙中山故居。宋庆龄好友、美国记者史沫特莱和常为宋庆龄翻译文稿的美国友人伊罗生也应邀一同前往。民权同盟宣传干事林语堂教授闻讯也赶到孙中山故居。鲁迅知道萧伯纳要来上海,但不知道宋庆龄要设午宴招待。他是接到蔡元培送去的信笺,才应邀赶去的。

下午1时30分,萧伯纳和蔡元培、鲁迅并排走出来。萧伯纳和蔡元培一边走,一边交谈。当萧伯纳看到照相机已经对准他们时,侧过头来看了看鲁迅。这是第一张合影。第二张照片是毛松友征得萧伯纳的同意,为他拍了一张单身照。第三张照片就是七人照了。在拍完萧伯纳的单人照后,林语堂、史沫特莱、伊罗生、宋庆龄相继走出来。毛松友对各人的位子作了适当的安排,让萧伯纳侧坐在椅子上,史沫特莱坐在萧伯纳的右侧,蔡元培和鲁迅并排站立在萧伯纳的前面,林语堂、伊罗生依次站在后面。萧伯纳左侧留着空位,宋庆龄像有“先见之明”,来到萧伯纳的左侧,不再往前走了,“我就站在这里吧。”随着毛松友按下快门,“咔嚓”又一声响,一张主客相衬,气氛和谐的历史性的照片诞生了。宋庆龄非常喜欢这张照片,要毛松友给她放大一张,夹在玻璃相框里,挂在卧室的墙上。

鲁迅在这次照相的过程中,感受到自己身材矮小的遗憾,产生了如果时光倒流,他要加强锻炼的想法。在1933年2月23日,鲁迅在一篇题为《看肖和“看肖的人们”记》一文中写道:“午餐一完,照了三张相,并排一站,我就觉得自己的矮小了,虽然心里想,假如再年青三十年,我得做伸长身体的体操……”